和大我20岁的男人相爱,是怎样的一种体验?我们会有好结果吗

初相遇

和老李相遇,是在一个冬日的午后,墨心文化产业园园区刮着清冽的风。

我戴着厚厚的帽子和手套,裹着两层羽绒服,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笨企鹅。

在园区的大门口等了一会儿,他就出现了。

和照片中一样,他是个高高瘦瘦、普普通通的大叔。不过他干净利索,脸上一点油也没有,高鼻梁上是一副金色的眼镜,头发也打理得干干净净。

“你好。还没吃午饭吧?我们一起去吃午饭?”老李说。

“行。”我答道。

“想吃什么?”老李朝我看了看,眼睛笑眯眯的。

“吃什么无所谓,主要是味儿别太大就行,我讨厌饭味儿附着在羽绒服上的感觉!”

就这样,老李带着我去了园区商业街的赛百味。和相处了三年多的主编见面,可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。

曾经也在电脑屏幕前幻想过这位男编辑的样子,是埋汰油腻还是潇洒帅气……不知不觉中,我的目光已经落到他的身上——这可能跟我的习惯有关吧,我大学这几年来一直在写作,期间最喜欢观察人,无论是街边捡瓶子的大爷,还是地铁上偷偷补妆的小姐姐,我都能痴迷地盯上一会儿。

“嗨!你在想什么呢?再不吃就凉了。”老李的有些厚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了。

我回过神,说:“什么?凉了?”

“啊?哈哈!这汉堡本来就是凉的呀!瞅瞅我这脑子!”老李挠着头,傻傻地笑着。

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他的身上——他的嘴唇干得不行。我从包里拿出一管润唇膏,轻轻地放在桌上,然后推到他面前。

这位老李,说来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。我们是老乡,但我们之间并不相识。我刚上初中那会儿,他就靠一本小说火了,听说这本书让他一下子富了起来。他被一所名牌大学聘去当讲师,但他并没有辞去编辑的工作。曾有一次,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参加一个很有名的访谈节目,主持人刁钻的问题并没难倒他,对答如流的才华和炯炯有神的目光,让我对这个人印象很深。

那时候,他比现在要年轻得多,也比现在精神得多——但是如今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当时所没有的气质。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电视机和现实之间的误差。

“我很早就看过你的文章,我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你。”

“我现在已经不写了。我现在只做编辑和讲师。”老李微笑着说道。

“为什么啊?”

“老了,写东西的灵感没了呗。倒是你的文字,是我工作动力的来源,有时候不想上班,一想想能收到你的稿子,瞬间就来劲了。”说完,老李爽朗地笑了起来。

“嗯……”我有些语塞了,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这时候,我手中的汉堡已经吃完了,喝掉最后一口橙汁,我站起身准备撤退。

老李的一句话,彻底把我整无语,他说:“柳今,转给我21块钱,我们AA。”

傻小子

那天阳光充沛,只是气温有些低。

我们并肩走着,由于风很大,我们得大声地说话,才能确保对方能够听到。

老李大声地说道:“你的新稿子我一字不漏地看了,我很喜欢。主人公被你刻画得入木三分,简直让人又爱又恨……我觉得在杂志上连载没什么问题,这次叫你来也是跟你谈签约的事。”

我表现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,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。

倘若我的这部长篇小说可以发表,那我就能拿到一大笔稿费,有了这笔资金,等大学毕业以后,我就能去特拉维夫旅行了。

没错,特拉维夫是这颗星球上我最想去的一座城市。

我们在杂志社会议室里,谈签约的事,很多编辑都来了,他们见到老李都嘻嘻哈哈的,可见这个老李平时没什么领导架子。

老李拿着我的手稿,用长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。

彼时,午后的阳光神采奕奕地打在他群青色的衬衫上,我坐在他身边,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。

“这部小说简直太棒了!连载肯定没问题,至于能不能出单行本,得看市场反馈……嗯,柳今,今天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。真没想到,你长得那么漂亮。”一个女编辑说道。

“我以为你要说,她长得可真像庐山呢!”老李说道。

在一片笑声中,女编辑接着说道:“柳今这孩子真的太会写了。《绿烟》和《消失在特拉维夫上空》当时看得我啊,真是稀里哗啦……”

我用余光看了眼老李,他在他同事的夸赞中,笑眯眯地看着我——看起来像个傻小子。

终相会

我们走出园区,太阳呈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天边倾斜了下去。

还没天黑,月亮就探出头来。

人影和车流纠成一条条复杂的线,随后编织成一张冬天的大网,欲将整座城市捕捞到宇宙之外并且冻结。四下漫洒着一层层的寒冷的分子,它们从鼻腔和毛孔渗入到身体里,与细胞激烈地争执起来。

“我们去哪里?”

“我家。”老李说道。

“我为什么要去一个陌生人的家里?”

“我知道,你会跟我去的。”老李说。

“你凭什么那么自信?”

老李没回答我这个问题,而是把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,说:“我们从这里出发。”

房门打开,点亮灯光,细小的尘埃在光轨中轻盈地浮动着。

屋子里除了一个书柜还摆放着物什之外,其他地方空空荡荡。

奇怪的是,窗台上和茶几上都落了一层灰,唯独书柜的玻璃一尘不染。一支绿萝居然还存活着,从阳台的晾衣绳上一直蔓延到书架的一角。

打开书柜,只有几本杂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中层。

随便翻开一本,就是发表《绿烟》的那一期。

有了你的宽慰,生活的柴薪似乎重新点燃。

那柴薪曾被连绵的雨打得潮湿,我在无声的梦境中抓住黑暗的一角挣扎,也在不见新日的雨林中攀上高耸入云的青木瞭望。后来,生活的纤维被慢慢地被烘干,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焦涩味儿。你出现在长途汽车站,大衣兜里揣着三个青黄的橘子。你说,我来了。对,你就说了这么简单的三个字。到如今,我还记得那天的风,那天的雨,那天的秋叶,和那天疯了似的横穿马路的穿着夹克的女孩儿。最终,囹圄我的那片黑暗和潮湿的雨林都静止了。炽热的土壤上,升腾起一丛毫无章法的绿烟。

——《绿烟》

老李是我三年半的责编。我刚刚上大学的那段岁月中,是他在我夜以继日的抑郁症的挣扎中默默鼓励我,也是他揣着三个橘子就去找我。他一边给我剥橘子,一边给我讲短篇小说的修改技巧。后来,我的长篇可以出版的时候,他却不在了。我多么希望,这个寒冷的冬天,他能够出现。我多么希望,这些关于老李的一切,不是我幻想出来的。

刚刚,那个女编辑把老李家的钥匙给了我,并告诉我老李在家里给我留了东西。我没急着找老李留给我的东西,而是又翻开了另一本杂志。

这时,一张卡片从杂志中轻轻地滑落到地面上——那是一张银行卡。

你曾说过:人就是欲望的化身,所有梦都是现实撒的谎。

随即你将踏上返程的火车。在秋雨的洗礼下,天空愈加幽蓝,像一张画布。画着寂寥,画着空旷,画着特拉维夫暗潮涌动的海。如果你相信我的话,把我的玩笑仔细地记在心里,没准明天你就不会对我的梦想嗤之以鼻。我也知道,梦想就是不安分的幌子。离别的分子,剧烈地运动,缓缓震颤的铁轨上,巨鹿在奔驰。你走吧,在那座城市等着我。等着乘辉破霾的我再次为自己加冕。

——《消失在特拉维夫上空》

对,老李是个很抠门的男人。反正第一次去找我,他就带了三个橘子,那天晚上的马家拉面还是我请的。

可……他怎么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呢?接着,杂志里又滑出一片纸,上面写着:现在我没什么事了,辞掉了工作。我在你梦想的城市旅居,重拾写作,加上等你。卡里是给你留的机票钱。请在毕业后的夏天出现,告诉我故事的结局。好吗?

窗外的流光在裂变、夜的电流瞬息万变。

我的心充盈起来,像雨林,像阒静的夜,也像每一个流逝微妙瞬间的空间。

老李比我大二十岁,我们却在某个时刻相爱了,我相信我们终会相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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